司妍不止一次在從她哥哥司珩口中聽到慕錦的名字，從不輕易誇人的哥哥第一次對一個人讚不絕口，天之驕子，玲瓏剔透，公子如玉。

從哥哥上高中起，司妍每隔幾天都會在飯桌上聽到慕錦的名字。

慕錦這次又拿了年級第一，慕錦在數學競賽中拿了第一，慕錦竟然放棄了保送A大的機會……

聽得多了，司妍漸漸把慕錦放在了心上，甚至在無形中把他當做自己的目標。

司妍沒有見過慕錦，只是遠遠的，隔著一條馬路看見哥哥身邊一個清絕料峭的背影，步履從容優雅，只是一個背影，在人群中也格外出眾。

慕錦。

司妍輕輕咀嚼著，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心裏一圈圈緩緩蕩漾開來。

司珩比司妍大三歲，司妍中考那年，司珩高考，高考六月七號，而中考責比高考晚了半個多月。

原本打算高考完就出國浪的司珩卻被司爸司媽勒令等司妍考完以後帶著妹妹一塊兒再去，並沒收了他的護照。

司珩反抗無效，哭著給慕錦打電話，“餵，慕錦嗎？臨時接到母上大人的旨意，要我等司妍中考完帶著她去玩，你自己先去吧……”

彼時司妍正在旁邊，隔著電話他清透低沈的聲音清楚地傳過來。

“司妍嗎……”他停頓了一下，司妍的心突的一跳，“你問問她介不介意帶一個人呢，我可以等。”

司珩握著手機瞥了司妍一眼，幾乎飛快地答道:“她不介意，一點兒都不介意！她一直都非常崇拜你，怎麽會不願意呢。”

電話那段傳來他悅耳的輕笑。

司妍:“……”

於是司珩和慕錦約定好七月一號帶著司妍同行旅游。

掛了電話，司妍一步步朝司珩走去，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我願意？我非常崇拜慕錦？我怎麽不知道？”

司珩咽了一口唾沫，驚恐地後退，要知道他妹妹可是跆拳道二級。

最後，司珩答應用他新買的最新款的游戲機作為補償，司妍才勉強繞過她這一回，但三人同游這個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司妍心裏隱隱對這一次旅游抱有了期待，竟覺得等待中考的過程如此漫長。

六月二十五號，司妍中考，題目對於司妍來說毫無難度，下午考數學，她像平常一樣早早地答完了試卷望著窗外發呆。

教室裏靜悄悄的，偶爾會有翻動試卷的聲音，窗外知了的叫聲此起彼伏。

今天也是高考成績出來的日子。

晚飯後，司妍象征性地把課本溫習了一遍，十點半準時上床睡覺，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十一點多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敲開了司珩的房門。

司珩以為是司媽媽，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她，微微皺眉，“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明天你還要考試呢。”

司妍面不改色，一本正經道:“今晚高考出成績，我替你緊張，睡不著。”

司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扶著門的手敲了敲，“你該不會因為明天的考試緊張吧？”

“……差不多。”

司珩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少年老成的妹妹難得緊張一次，他揉了揉司妍的頭頂，用極為慈愛地語氣說道:“進來吧，讓哥哥好好安慰安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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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著怎麽那麽想打人呢。

對於司妍承認考試緊張一事，司珩顯得極為興奮，司妍剛一坐下，他就開啟了bb機的模式，完全把查分數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司妍生性沈穩，很少讓家裏人操心什麽，司珩從小到大沒有體驗幾回當哥哥的感覺。

“……考試緊張是很正常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況且以我妹妹這逆天的成績，區區一個中考隨便一考就能拿個市中考狀元回來，想我當年，若不是被突然蹦出來的慕錦壓了一頭……”

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司妍真的不忍心打斷他，但……她瞥了一眼他身後墻上的掛鐘，時針正指向整點的位置，“哥，時間到了，你可以查成績了。”

司珩的聲音戛然而止，轉身飛速撲倒電腦前，成績查詢的頁面早已打開，司珩有些緊張，手指微微發顫，考號密碼輸了三次才輸正確，看著頁面刷新出來的成績，司珩懸在空中的心終於落下來，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總成績695，這樣的數字足以送他去國內任何一所高校。

司妍也忍不住為他開心，朝他豎了豎大拇指，“很棒。”

司珩挑眉，給了她一個嘚瑟的眼神，眉目間充滿驕傲。

接下來，他又查了好友兼對手慕錦的成績，果不其然，又比他多了幾分。

司珩憤憤地咬手絹，到最後還是沒有擺脫萬年老二的名聲！

司妍輕輕打了一個哈欠，眼眶裏立刻蓄滿了淚水，“我先去睡了，考的不錯，恭喜。”轉身卻忍不住彎起嘴角，滿眸星光。

她的眼光向來很好。

“明天加油啊，說不定你就是一高下一個慕錦。”司珩在身後喊道。

司妍常常想，如果她沒有和他一起去歐洲，她也不會淪陷得那麽深。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周遭寂靜得唯有耳邊呼呼的風聲。

司妍緊緊纂著他的袖子，像是纂著自己的心臟，隨著時間的流逝，胸腔的呼吸好像被奪走了一樣，連呼吸都很困難。

好似過了很久，對面的人沒什麽反應，司妍的心瞬間沈到了谷底，手指的力度漸漸放松，巨大的委屈淹沒心頭，她很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明明沒有什麽，她就是突然覺得很委屈。

她後退了一步，打算收回的手指卻被一只溫暖的大掌握住，隨後便被帶入一個微微帶著涼意的懷抱。

“妍妍，你總算意識到了。”他微微的嘆息消散在夜風中。

意料之中的答案，聽到他親口說出，一直繃著的眼淚終於滑出眼眶。

慕錦感覺到懷中的小姑娘紊亂的呼吸，不一會兒胸前的襯衫傳來一陣涼意，慕錦心中一緊，連忙扳著她的肩膀，怎麽哭了呢。

感覺到他要推開她，司妍抗拒地掙了掙，伸出胳膊環住他勁瘦的腰，在他懷裏蹭了蹭，把眼淚全部都抹到了他潔白的襯衫上。

慕錦無奈，一手環住她的肩膀，往懷裏帶了帶，哄孩子似的隔著帽子輕拍她的腦袋。

“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

“別管我，一會兒就好。”胸前傳來小姑娘悶悶的聲音。

“嗯。”慕錦低頭隔著帽子吻了吻她的發頂，眼神如積雪消融般溫柔。

得到肯定答案的那一刻，腦海裏一直緊繃的某根筋突然松懈下來，鋪天卷地而來的喜悅卻夾雜著淡淡的疲憊，這種疲憊，仿佛跋涉了千山萬水，最終靠岸停泊。

司妍吸了吸鼻子，從他懷中退出來，慕錦捧著她的臉，心疼地擦了擦她的淚痕。

“對不起，是我遲了。”他愧疚地說。

司妍搖搖頭，“那我當初為什麽拒絕我？”

小姑娘倔強地擡起頭望著他，眼眶紅紅的，還有殘餘的淚花，水汪汪得跟小兔子一樣。

慕錦哭笑不得，“我有拒絕你嗎？我回你的明明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們大學再續前緣。”他眼中的笑意灼灼逼人。

“那你為什麽不說清楚，害我……”司妍皺著眉頭，聲音漸低，“害我傷心了那麽久……”

“對不起。”慕錦覺得好笑之餘更多的是心疼，拉著她的手，捏了捏她掌心的嫩肉，幽深的眼眸凝視著她的瞳孔，語氣溫柔且堅定，“那現在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

司妍甩開他的手，退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揚了揚下巴，一臉小傲嬌，“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追本傲嬌了。

慕錦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一臉寵溺，“小傲嬌，嘚瑟！”然後拉起她的手，拽著她往前走，“走吧，一會兒門禁時間要到了。”

司妍跟在他身後，與他十指相扣，悄悄彎起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抓住除夕的尾巴，被打擊到了，蹭玄學，一個收藏沒漲，果然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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